PingZen

浊喁-1

陈深踏下积了锈水的铁梯，望向阴暗的走廊尽头。
一条路他曾走过太多次，去见了太多种惨不忍睹。可他想不通，这一次为何要是重逢。
竭力压抑而显得沉重的呼吸被无限放大后塞进他耳里，慌得陈深突然克制不住力气，有些急切失措地推开门，正对上镣链缠身的那人。
那人闻声轻轻抬了下眼皮，视线却吝啬予陈深半分。他裸露的肌肤已无一处完好，残破的衬衫染了新添或未愈的鞭印涌出的殷红。
大不比往日应有的清清净净。
扁头举了一钳炭火，正将烙在那人的右脸。陈深只觉眼前一片烧痛，“住手”的大喝已出了口。
扁头被他一吓，炭火抖到地上，溅起些许光星，又扑腾着灭去。陈深走近，皱着眉对扁头说:“你要把这张脸毁得亲娘都认不出，老毕还怎么拿他引更多贼党？到时候看他会不会轻饶你。”
扁头霎地苦了脸，连忙道:“头儿，谢谢你啊，不然我真得被处座给毙了！”
陈深丢给他个“知道就好”的眼神，就把他拎到角落里烧火添暖，自己斜倚着桌子搓了搓手，不忘念叨:“这地方冷死了，趁老毕不在弄暖和点儿。”
他说着说着，就想起六年前大雪飘沪。他把身上唯一厚实挡风的大衣披在一个朋友身上，朋友不肯，他就固执地握紧那双要脱下大衣还给他的手。那朋友体寒，手极冰凉，他便用自己的体温慢慢暖着。
陈深掏出烟，叼着燃了，吞云吐雾间抽回思绪，复盯着囚子因屋内温度升高而渐渐恢复血色的嘴唇，揉了揉眉心，淡淡开口:“还是在我这里招了吧。待会儿老毕就来了，你又得遭罪。”
那人扯了扯嘴角，仍是无话。
扁头一怒，冲过来就骂:“我们头儿今天专门来审你，你还不识抬举了是不是？信不信我抽你！”
“行了。烧你的火去。”陈深一声令下，扁头不死心地瞪那人一眼，也只得认命地缩回角落。
不知静默了多久。
“哎，你这坠子，该不会是接头信物吧？”陈深临起兴致，凑上前去看。直渗出的血腥味刺鼻。他贴近那人耳边，压低了愠恼的声息:“这次任务怎么让你来了？”
那人轻笑，答非所问:“徐碧城？”

“你喜欢她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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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手瞎挖土...填坑还看命运安排...